“紙飛機”Telegram的下一個10年：飛向加密深空

作者：0x26，區塊律動BlockBeats

2023 年 8 月份，即時通訊協議 Telegram 迎來了它的十周年紀念日。除了慶祝月活用戶超過 8 億以外，在紀念日當天 Telegram 重點介紹了 Story 功能，這是一個為聯系人分享視頻和圖片動態的功能，Meta 旗下社交平臺 Instagram 也有類似的功能。

種種跡象表明，以獨立、安全和隱私起家的「紙飛機」似乎要擺脫地心引力，往更高處飛了。

2012 年的一天，Telegram 創始人 Pavel Durov 和他前公司 VK 的員工在聖彼得堡最繁華地段辦公室窗口前，向路人扔紙幣疊的飛機

而對於熟悉加密的用戶來說，Telegram 上盛行的機器人類 Bot 服務則是風頭正盛，其中最知名也是市值最高的項目是 Unibot。對於這個上市不足半年，但市值已經超過 1.5 億美元的 Bot 類產品，憑借 Telegram 擁有廣闊用戶基礎的預期，以及簡單方便的易用性徵服了很多加密用戶。

其支持者最喜歡講的，就是「Unibot 比當前市場中最大的錢包類應用 Metamask 好一百倍，或坐擁 Telegram 8 億用戶，Unibot 的 Mass Adoption 會超越 Metamask 之類」的敘事。

為什么有這么多人都看好 Telegram 上的產品？原因很簡單，擁有廣泛用戶基礎且足夠开放的 Telegram 是一塊未被完全开發的處女地。

正如同創始人兼 CEO Pavel Durov 在 10 周年信中寫道的那樣，

「在短短 10 年內，Telegram 僅憑借口口相傳就獲得了超過 8 億活躍用戶。

......

Telegram 的下一步是超越消息傳遞並引領社交媒體的創新。我們應該利用我們的知名度來改善數億人的生活，激勵和提升地球上的人們。

雖然過去的 10 年令人興奮，但未來 10 年將是 Telegram 發揮其真正潛力的時候。」

超級應用

近年來，Telegram 從通訊協議向更廣泛的社交平臺轉變的嘗試一直沒有停止過。隨着 2022 年 6 月份 Telegram 推出付費的 Premium 訂閱服務，Telegram 的產品更新迭代頻率迅速駛入快車道。

2022 年开始，Telegram 產品更新的速度明顯提高，且主要面向社交方面

不止是近期推出對標 Instagram 的 Story 視頻分享功能。Telegram 在 2022 年 6 月份推出 Premium 訂閱服務，並為 Premium 用戶提供增值服務後，還接連重塑了平臺的表情系統、上线區塊鏈驅動的匿名號碼登錄功能以及 Topic 功能——直接對標 Discord 的多群組管理功能。

似乎不論是 Instagram 還是 Discord，海內外優秀的社交媒體平臺擁有的功能 Telegram 都要涵蓋。不僅如此，Telegram 正在學習微信，基於其廣泛的用戶基礎，試圖完成從通訊協議到社交平臺，最終成為超級應用的三級跳。

得益於 Telegram 客戶端的开源特性、各種豐富的 SDK 和官方為开發者提供的完善的 Bot API，無數开發者可以自己創建各種服務機器人，並且自由的與官方應用程序公开競爭。用戶已經可以很輕松的在 Telegram 上找到類似音樂、影視、圖書和遊戲等各種服務功能。

與 Telegram 關系緊密的 TON 基金會還在今年 8 月份上线了 Telegram Apps 應用中心，集成了 Telegram 當中各種各樣的應用，從遊戲、錢包到實用工具。

Telegram 的「黑歷史」

Telegram 和加密貨幣在某些方面似乎極其相似，早期並不被看好，甚至經常被用做非法用途；期待轉型，將开放和透明的大規模應用場景作為目標。不僅如此，Telegram 還曾選擇過發幣——在 2017 年 ICO 大火之時，Telegram 計劃开發下一代區塊鏈平臺 TON（Telegram Open Network），打算將其加密貨幣命名為 Gram。可好景不長，最終融資金額超 17 億美元的 TON 隨着美國監管介入而停止。

Telegram 選擇發幣而不是像社交巨頭 Meta 和騰訊一樣上市，這是有原因的：創始人 Pavel Durov 堅持言論自由和保護隱私的立場，這從他早年的經歷中可見一斑。

年紀輕輕就已經展現出不俗的編程天賦 Pavel Durov 和他天才哥哥——曾經多次獲得數學及信息奧林匹克競賽金牌的 Nikolai Durov 創立了俄語區最流行的社交網站 VKontakte（簡稱 VK）。雖然曾借鑑 Facebook，但 VK 是唯一一個在自由市場競爭中勝過 Facebook 的產品。

隨着 VK 影響力的擴大和俄羅斯當時派系鬥爭的加劇。出於穩定輿論的考慮，俄羅斯政府要求 VK 關閉反對派的社交頁面。對此，Pavel 斷然拒絕。

為了堅持言論自由，不妥協的 Pavel 只能逃離俄羅斯。即使如此，最終 Pavel 也還是被強迫交出 VK——以賣出 VK 股權的方式，最終 VK 的股權也轉售到與俄羅斯政府密切相關的公司手裏。據傳 Pavel 在出售股權的交易中獲得數億美元。

Pavel Durov 早期對財團嘗試並購 VK 事件的回應

而 Telegram 的靈感則來自於 Pavel 在 VK 時期與俄羅斯政府鬥智鬥勇的經歷。在一次緊急事件中，Pavel 猛然間發現，自己所有的通訊方式，包括手機通話和郵件，都可能被政府監控。

Telegram 成功的技術基礎，來自於 Pavel 哥哥 Nikolai 帶領一衆頂級極客开發的底層加密協議 MTProto。同時 Pavel 與 Mark Zuckerberg 的競爭也從社交媒體轉向通訊協議——Facebook 於 2014 年 2 月收購 WhatsApp。如今，Telegram 與 WhatsApp 之間還經常就隱私性問題發生口角。

即使曾經選擇發幣以提供運營資金的方案被美國政府叫停，Telegram 也一直未向用戶強制收費。早期 Telegram 運營資金主要來自 Pavel 兄弟兩人的個人財產。而隨着用戶量的持續增長和產品功能的升級，Telegram 運營成本激增，最終 Pavel 選擇以債券的方式為 Telegram 融資。

Telegram 從 2021 年开始一共接受了兩次外部資金，第一次是在 2021 年 3 月，Pavel 宣布以出售債券的形式籌集了超過 10 億美元。第二次是 2023 年 7 月，Pavel 宣布為了維持運營，Telegram 發行了 2.7 億美金的債券，Pavel 本人購买了其中的 25%。在這次的信件中，Pavel 還透露了兩個重要信息：Telegram 每日新增 250 萬新用戶；Pavel 本人不持有房產和私人飛機等富豪標配，只「擁有」Telegram、一些比特幣和 Toncoin。

Telegram 的加密版圖

效法 Meta 和微信做社交媒體和更开放的超級應用只能算是明修棧道，引入和推廣加密才算是暗渡陳倉的殺招。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雖然 Telegram 官方的區塊鏈平臺 Ton Network 在 2020 年宣告結束，但 2021 年底，Pavel Durov 突然在他 Telegram 個人平頻道發文稱，

「我看到 Telegram 編程競賽的冠軍們在繼續开發开源的 TON 項目，並將其品牌更新為 Toncoin 這一事很受鼓舞。

......

Toncoin 不同於原始的 TON，它獨立於 Telegram。但我希望他們的團隊能夠取得同樣的成功。」

注，Toncoin 為 The Open Network，TON 的代幣

這段話被當 Telegram 作為 TON 項目背書的力爭之一，而此次發言也獲得 700 余萬次瀏覽量，遠超 Pavel 頻道的日常數據。

隨後，TON 就以一種不是官方但卻勝似官方的形態常伴 Telegram 左右。

2022 年 Telegram 上线了基於 Ton Network 的域名系統，並計劃將 Telegram 的用戶名以 NFT 的形式拍賣，並以 TON 代幣結算。崇尚自由的 Telegram 在推行去市場化域名系統的過程中，甚至不惜使用了中心化且強制性的手段。

根據來自 Twitter 和 V2EX 用戶的消息，Telegram 將長期未登錄以及一些用公告頻道的精品用戶名進行了無預警的回收。一名被回收用戶名的用戶曾表示，「沒有人愿意為 Telegram 用戶名支付約 160 美元」。但他顯然低估了加密行業的熱情，已經有多個用戶名以超 200 萬美元的價格出售。

數據來源：statista，單位 1000 美元

同年 10 月，Pavel 表示，自己親自下場，並與另外四個人一起，僅用了 5 周就構建完成了基於 TON 的去中心化拍賣平臺 Fragment。不僅用戶名，Telegram 推出的匿名號碼和 Premium 功能也紛紛 Fragment 平臺上线，且支持 TON 代幣支付。

內置於 Telegram 的非托管錢包 Wallet（TON Space）在 2023 年 8 月份上线，目前支持 USDT、BTC 和 TON 三個幣種。

作為 Telegram 期待中的金融結算手段，內置的非托管錢包不僅保證了安全性，還不僅無需引入第三方支付結算平臺作為 Telegram 的隱藏風險點，更解鎖了 Telegram 平臺本身的金融屬性，將金融安全和自由傳遞給更多的用戶。讓 Telegram 功能可組合性和用戶黏性成倍的增長。

祛魅 The Open Network

至於 Telegram 與 TON 之間關系的緊密程度，可能除了 Pavel 和他的小圈子，沒人能完全釐清。

根據前 TON 核心开發團隊的成員 drawesomedoge 的介紹，我們可以梳理出 TON 和 TON 代幣發展過程中的一些細節。

New Ton，即更名前的 TON，核心开發團隊有 13 個來自俄羅斯、烏克蘭等斯拉夫語系的成員，在最初的官方 TON 宣布停止後繼續維護和开發，並在 2021 年底獲得了 Pavel 的認可。而隨着 New Ton 的「上位」，另一個名為 Free TON 的分支選擇了出走，更名為 Everscale，並變更了自己的編程語言。

至於 TON 代幣的分配，則更為神祕。總的來說，TON 代幣早已經通過 Proof of Work（PoW）挖礦分發完畢，其中絕大部分代幣所有者的信息，基本上無人知曉。

據 drawesomedoge 的介紹，在 TON 的 50 億總量之中，有 1、2 左右億分給最早期的开發者。剩下的代幣被分為 47 億和 1 億，分別放入兩個 Proof of Work（PoW）智能合約中挖礦。其中佔絕大部分的 47 億 TON 代幣在 2020 年中後期的兩、三個月內被挖完。

而來自 TON 官網的信息表示，

「為了避免團隊的停止工作影響項目的發展，同時也為了讓愛好者繼續研究該技術，Telegram 團隊將網絡中所有可用的代幣放入智能合約中，任何人都可以公平地挖礦。

2020 年 6 月开始，所有可流通的 Toncoin 代幣（佔總供應量的 98.55％）开放挖礦。隨後，礦工代碼被發布在代碼存儲庫，如何挖礦的教程也發布在項目網站上。當時區塊鏈還在測試網階段，代幣沒有任何價值，只能用於測試目的。

2022 年 6 月 28 日，最後一個 Toncoin 被开採，TON 的初始分配成功結束。」

如今的 TON 已經轉入 Proof of Stake（PoS），並以每年千分之六，約每年 3000 萬枚 TON 的速度增發。

TON 的分配疑雲就像是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所有愛好者的心頭。至於究竟是誰拿走了最大額的那部分 TON，drawesomedoge 認為可能是早期的开發者和愛好者，而他同時也提及到值得注意的一點，TON 基金會持有的代幣反而比 TON 核心开發者代幣更多。

這裏就不得不提到 TON 基金會，該基金會負責財務和市場營銷等其他一切除开發外的工作，可以說是 TON 暴露在外界為數不多的實體組織。而據 drawesomedoge 的猜測，TON 基金會創始成員（TON Foundation member）可能是早期 Telegram 的投資人。同時根據領英的數據顯示，TON 基金會很多成員均位於迪拜，這也是網傳的 Telegram 的總部所在地。

在 TON 基金會創始成員中，我們還發現了 Pavel 創立的 VK 的前 CEO Andrew Rogozov。Andre 在 VK 工作了 7 年，在 2021 年卸任 VK CEO 一職，而 2021 年又是 TON 代幣上线和挖礦分配的關鍵時間點。這些匯總的信息難免不讓人懷疑，這一切是否為 Pavel 為了避开美國監管而實施的移花接木之計。

野蠻生長的加密服務

相較於 Telegram 的「親兒子」TON，Telegram 作為最加密友好的平臺，更出名的是各種各樣加密交流群組、機器人和公告平臺。從 Slack 和微信群遷移而來的大量真實用戶給 Telegram 帶來了大量新鮮且高質量用戶，同時也孕育出了各種新聞、CEX 公告、大額轉账通知、日報類推送等服務。總而言之，Telegram 擁有各大 Layer 1 最需要的兩個東西——用戶和开發者。

創新就從這片开放且有生機活力的土壤中蓬勃發展出來。

雖然 Telegram 的核心功能並不會开發給第三方开發者，但簡化用戶操作，通過指令方式與以太坊等區塊鏈網絡直接交互的交易類 Bot 還是火了，不僅比 TON 傳播性更廣，而且擁有很強的數據支持——8 月 26 日通過 Unibot 的成交量佔整個 Uniswap 的 2%，參考 Uniswap 在 DEX 賽道擁有的絕對領導力，通過 Unibot 的成交量可能超過一些著名 VC 支持的 DEX。

不僅成交量高，這類工具產品的收入也不菲。根據推特用戶西米 Sammi 的統計，賽道龍頭的 Unibot 依靠代幣本身的交易稅和交易手續費預計每月收入超 600 萬美元，MaestroBots 完全依靠提供訂閱費和交易手續費，每月項目收入超 400 萬美元。

而由此引發的 Telegram Bot 熱潮，讓這個賽道接連產生了槓槓合約、體育賽事預測市場、擼空投和衍生品等諸多種類的 Bot 服務。加密數據分析網站 Coingecko 還新增了 Telegram Bots 分類，有超 100 個項目被收錄其中，總流通市值超 2.5 億美元。

甚至可以想象，在若幹年以後，像馬斯克一樣的人物「喊單」新一代的狗狗幣時，聞風而動的用戶打开的不再是錢包，啓動 DEX 或 CEX 並進行個人認證。而是打开 Telegram，在置頂的 Bot 窗口裏輸入代幣代碼和數量，直接通過 Bot 協議向以太坊發送指令，完成購买。

解鎖手機和輸入指令替代了錢包密碼輸入和網頁前段打开，不僅更順滑，而且快人一步。

於加密貨幣，是每個用戶可以通過 Bot 隨時隨地調用各種數據和合約。而對於內置了錢包功能的 Telegram，例如電商和外賣等行業也很可能整合並遷移到 Bot 上。我們或許可以期待一下通過 Telegram 解決普通人日常絕大部分需求的未來。

不論是 TON 還是那些基於 Telegram 的 Bot 類產品，都是激發市場活力和想象力，促進 Mass Adoption 的重要一環。正如 TON 生態愛好者 jerry 所說的，「8 億月活用戶的產品不需要畫像，你想要的它都有」。

坐擁海量用戶，且還在持續發展的 Telegram，正借助加密，以社交為目標，為它自身還有加密行業，开拓出更廣闊的天地。

Telegram 用了 10 年時間，告訴用戶什么是獨立安全的通訊協議，而 Telegram 正在做和將要做的，同量級的巨頭們恐怕很難學，也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