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sight Ventures: 破碎的可組合性

可組合性是指一種能力, 讓組件能夠重新組合成更大的結構, 並且一個組件的輸出能夠成為另一個組件的輸入. 最好的例子就是每一塊都可以連接到另一塊的樂高.

偉大的可組合性...嗎?

神聖的可組合性! 可組合性為我們帶來了金錢樂高 (ERC-20 和 OpenZepplin 等標准), 為我們帶來了金融樂高 (DeFi 協議的各種組合), 為我們帶來了媒體樂高 (NFT).

可組合性就是創新! 开發者可以像搭樂高一樣, 把別人的樂高 (合約源碼) 拿過來, 修修補補, 創建出一個新的產品.

可組合性就是復利! 用戶還可以通過在創作出的不同新產品之間互相交互, 來釋放資產的無限可能性.

Web3 的可組合性類似一個並非拷貝樂高, 而是引用樂高的微服務架構, 更強大但也更危險 (木板效應明顯且致命).

Crypto = 可組合性 (开源數據與代碼 + 互操作性 + 流動性整合) + 激勵, 但是作為 Crypto 的重要組成部分, 一個可以無限次方的重要變量, 可組合性的樂高其實是一個隨時搖搖欲墜的危房.

可組合性 === 开發與使用的復雜性

一個例子就是, 每個代碼庫 (無一例外) 都是屎山 (Web2 時代的成熟項目, 光是代碼行數的數字就已經很復雜).

越多組合就意味着越高的復雜性, 也就是意味着在开發或使用時更多出錯的可能, 更多的 Bug.

比如讓你閱讀這篇文章並點贊轉發, 你可以輕松完成; 但如果讓你關注比特幣的幣價的同時切蘋果皮還要騎自行車, 你就很難同時完成這些任務了. 你確實同時做了很多事, 效率很高, 但是你非常容易出錯.

上圖是以太坊 Sharding 方案的變化. EVM 的設計目標就包括簡單性和更少的外部依賴. 即使是非常復雜的想法, 也往往具有“合理簡單”的版本. 有時候真的未必需要那么多的組合和工程化, 讓事情過於復雜.

可組合性 === 軟件依賴的風險

可組合性很多時候就預示着某些項目必須與其他項目組合, 才可以運行, 這就是軟件依賴的風險.

試想一下, 你要做個 DEX 聚合器, 那么你就不得不去等待被聚合的 DEX 上线到網絡, 你必須組合他們, 才能發揮美好的可組合性. 但這也意味着你得等 Uniswap 提出提案, 通過提案, 部署之後才能上线你的聚合器 (話說較多情況下直接用 Uniswap 是比聚合器更好的).

更明顯的可組合性造成依賴的例子, 就是, 網絡沒有 EVM, 應用就上不了线了. EVM 成為可組合性不可缺少的一環了, 正是因此, 對很多生態, EVM 才如此重要.

有時候, 开發者和用戶太過於依賴可組合性. 可組合性給开發者帶來了快速的接入, 但是或許更長的等待時間; 也帶來了現有的代碼, 但是可能會坍塌的多米諾.

可組合性 === 开源項目的多米諾

書接前文的可組合性依賴問題, 這一長串的依賴其實讓可組合性的樂高變成了多米諾.

开源供應鏈投毒的例子在最近也屢見不鮮, 比如主動投毒 (盡管本意可能是好的) 的 Faker.js 和 node-ipc, 還有不小心危害了整個互聯網安全的 Log4j (最近 Java 好像又出事了).

這些問題的根本原因還是:

开發者不會看所有的源碼, 只會復制粘貼 (Can devs do something?)

普通开源社區的激勵不足以支持持久开發. (一個貢獻者得喂飽八萬個使用者)

為了解決這兩個源頭, 我們需要第三方審計服務, 去中心化的开發社區, 合理激勵的 DAO, 更多的 Gitcoin 捐獻, 更多分配到基礎設施上的資金.

同時, 從問題中, 我們也看出全權交給社區开發也是不可取的 (JavaScript 社區), 同時不能太過於依賴社區貢獻, 可能會導致缺乏標准庫, 而且通常激勵下社區开發很可能無法保證長久支持. 我們還是需要一些中立和有效的組織來決定納入一些標准, 以及引導對开發社區的資金激勵.

(順便一提, Ethers 是 EVM 生態被使用最多的第三方庫, 周下載量在 68 萬左右, 但是只是 “Web2” 前端框架 react 的 5% 左右; 根據 Electric Capital 的數據, Web3 开發者的數量大概佔所有开發者的 0.07%. Web3 开發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再回到 Web3, 如果 OpenZepplin 出點風險, 那受害的就不只是我們的軟件了, 而是我們最寶貴的資金, 這是很可怕的.

可組合性 === 缺點更明顯的 DAO

今年又是 DAO 元年. DAO 已經成為了社區的默認實踐.

DAO 的可組合性確實可以讓組織之間像嫁接一樣, 共同繁榮生長.

但是作為一個分散組織, DAO 的缺點就是更慢更難的決策, 無法衡量工作的貢獻, 以及有時候權力的濫用.

充滿可組合性的 DAO 讓 DAO 過於去中心化和復雜了, 以上的三個缺點被幾何級數地放大.

可組合性讓 DAO 的缺點更加缺點了.

可組合性 === 膨脹的金融泡沫

傳統意義上的金融泡沫的可組合性的危害, 我相信不用多說了.

以 NFT 衍生品等舉例, NFT 的金融項目在不斷搭積木, 讓整個 NFT 產業越來越復雜, 套利攻擊等攻擊機會也就越多. 而這些金融產品套上加套, 這些產品被保險公司認可 (就想到了審計機構), 風險被從买得起 BAYC 的富人轉嫁給大衆消費者. 最後當泡沫破裂的時候, 受傷最大的就是普通用戶.

還記得比特幣創世區塊誕生的那一年發生了啥嗎?

總結

對於可組合性, 我們需要知其優點, 也要知其缺點. 對於我文中提到的每個缺點, 我都可以用可組合性的優點來對其一一反駁, 但是我們仍然需要知道這些缺點, 而不是讓可組合性變成一個任人打扮的玩偶.

可組合性仍然有很多的提高空間, 盡管它已經幫我們創造了無限龐大和美好的各種傑作 (Web1 + Web2 + Web3). 我們需要更多更好更受關注的胖協議 (我知道胖協議理論有些不合理了...), 可信中立性, 和認受性.

可組合性是 99% 的組合和 1% 的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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