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talik談以太坊生態文化多元化趨勢：Layer2將成不同文化的發源地

Vitalik

在我最近關於 Layer 1 和 Layer 2 擴展之間差異的文章中，我得出的結論是，這兩種方法之間最重要的差異並非技術上的，而是組織上的（類似於“產業組織”領域中的用法）： 關鍵不在於能構建什么，而在於會構建什么 ，因為這取決於生態系統中不同部分之間的界限如何劃定，以及這如何影響人們的動機和行動能力。特別是，一個以 Layer 2 為中心的生態系統本質上更加多元化，更容易自然地導致對擴展、虛擬機設計和其他技術特性採取更多樣化的不同方法。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強調了一個關鍵點：

由於以太坊是一個以 Layer 2 為中心的生態系統，你可以自由地獨立構建一個具有你獨特特徵的子生態系統，同時它也是更大的以太坊生態系統的一部分。

在這篇文章中， 我認為這不僅在技術上是正確的，在文化上也是如此 。區塊鏈不僅在技術上有獨特的取舍，它們也有獨特的文化。在以太坊和以太坊經典（ETC）分叉後的第二天，這兩個區塊鏈在技術上完全相同。但它們在文化上卻截然不同，這一事實幫助塑造了兩條鏈八年後在重點、用戶群甚至技術堆棧上的顯著差異。同樣的情況也適用於以太坊和比特幣：最初，以太坊大致是“有智能合約的比特幣”，但十年後，這些差異變得更為深刻。

Kevin Pham 在 2017 年曾發過一條推文，比較了比特幣和以太坊的文化。兩種文化都在不斷演變：自 2017 年以來，我們見證了“激光眼（laser eye）”運動的興衰，以及像 Ordinals 這樣的運動的興起，見證了以太坊成為以 Layer 2 為中心的生態系統，也見證了兩者變得更加主流化。但它們依然不同，保持這種差異可能是最好的。

文化對哪些方面有影響？

文化的影響類似於激勵機制——實際上，文化也是激勵機制的一部分。它影響誰被吸引到一個生態系統中，誰被排斥在外。它影響人們被激勵去做什么樣的事情，以及人們能夠做什么樣的事情。它影響什么被認為是合法的——無論是在協議設計上，還是在生態系統和應用層面。

區塊鏈文化對幾個特別重要的領域有着巨大影響，包括：

1. 協議所做的類型變更——包括數量、質量和方向

2. 協議保持开放、抗審查和去中心化的能力

3. 生態系統吸引高質量協議开發人員和研究人員的能力

4. 生態系統吸引高質量應用开發人員的能力

5. 生態系統吸引用戶的能力——包括用戶數量和類型匹配的用戶

6. 生態系統在外界眼中的公衆合法性

如果真正重視一個區塊鏈是否去中心化，你不僅需要看當前技術如何實現這些目標，還要看文化如何重視這些目標。 如果一個區塊鏈的文化不重視好奇心和對新技術的开放態度，那么它可能在去中心化和速度上都會失敗 ，因為它無法採用像 ZK-SNARKs 這樣的新技術，而這些新技術可以同時帶來兩者的提升。如果一個區塊鏈被公衆理解為“賭場鏈”而沒有其他意義，那么很難吸引非賭場應用加入。甚至連非投機的核心協議开發人員和研究人員也變得更難吸引。文化很重要，因為文化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是幾乎所有其他事物的上遊。

以太坊的文化

2024 年 5 月以太坊开發者在肯尼亞的合作。以太坊的核心研究和开發生態系統是以太坊的一個子文化，盡管它本身也相當多樣化，內部存在大量分歧。

研究人員 Paul Dylan-Ennis 花了很多時間探索和理解以太坊的子文化。他識別出 以太坊的三大主要子文化 ：

• Cypherpunk ：一位 Cypherpunk 致力於开源开發、DIY 技術。在以太坊中，Cypherpunk 們構建基礎設施和工具，但對它們的使用方式持中立態度。歷史上，Cypherpunk 重視隱私，但在以太坊中，這並不總是優先考慮的。

• Regens ：許多以太坊的有影響力的聲音致力於採用 Regen 方法來構建技術。根植於 Vitalik Buterin 對政治和社會科學的興趣，許多 Regens 進行治理實驗，旨在改進甚至取代當代機構。這個子文化以其實驗性質和對公益的興趣為特徵。

• Degens ：純粹由投機和財富積累驅動的用戶，稱為 Degen。Degen 是金融虛無主義者，他們專注於當前的趨勢和炒作，希望通過運氣脫離當代新自由主義、資本主義的困境。Degens 往往接受極端風險。

這些並不是唯一重要的群體，你甚至可以質疑它們作為群體的一致性程度，但是這種分類作為一個初步近似（歸納）是有趣的。如上文所述，Cypherpunks 包括那些對保護人們隱私和自由感興趣的人，以及那些對與前沿數學和密碼學感興趣但沒有任何強烈意識形態的人。

這些群體在以太坊中的一個重要特徵是，由於以太坊作為开發平臺（不僅僅是貨幣）的靈活性，每個群體都有可行動的舞臺，而不僅僅是進行討論。粗略舉例：

• Cypherpunks 參與以太坊核心的研究和开發，並編寫隱私軟件；

• Regens 進行 Gitcoin 捐款、追溯性公益資助和各種其他非金融應用；

• Degens 交易 Meme 代幣和 NFT，並遊玩遊戲；

在我看來，這種文化分支對以太坊大有裨益。以太坊核心开發文化重視高級密碼學、博弈論和日益重視的軟件工程等話題上的高質量思考，重視自由和獨立，重視 Cypherpunk 理想以及這些原則的區塊鏈化版本（例如“不可變性”），並採用以價值觀和軟實力為中心的理想主義方法。

這些價值觀重要且具有正面意義，它們使以太坊在上一節文化清單的 1、 2、 3、 6 等方面非常有優勢。但它們是不完整的，首先，上述描述幾乎沒有強調如何吸引應用开發者和用戶，穩定導向的價值觀有助於給“持有 ETH 並使用以太坊”的用戶提供信心，但僅此而已。文化多元化是一種擺脫這一困境的方法，允許一個子文化專注於核心开發，而另一個子文化則專注於擴大生態系統的邊界。

但 這引發了一個問題：我們是否有辦法進一步加強這種文化多元化？

子文化與 Layer 2

這就引出了 Layer 2 的一個也許是最被低估的特性——對於一個子文化來說，Layer 2 是終極舞臺。Layer 2 允許擁有大量資源的子文化出現，使它們為了贏得發展而學習和適應。Layer 2 需要在多方面都有效，包括吸引用戶和應用开發者、發展技術、建立全球社區。

Layer 2 在這裏的一個關鍵特性是，它既是一個生態系統，也為特定目的構建。本地聚會小組可以形成自己的生態系統，並擁有自己的獨特文化，但它們的資源和執行力相對有限。DApp 可能有大量資源和執行力，但它們只是程序，你可以使用它們，但你不能在它們上面 build。Uniswap 很棒，但“在 Uniswap 上 build”的概念遠不如“在 Polygon 上 build”。

Layer 2 在文化專門化方面可以且確實以多種方式發揮作用，包括：

• 更愿意發展用戶：有意吸引特定外部參與者，包括個人、企業和社區參與生態系統。

• 強調的價值多樣性。你的社區更注重“公益”、“良好技術”、“以太坊中立性”、“金融包容性”、“多樣性”、“擴展”或者其他概念？不同的L2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 參與者的多樣性：社區吸引哪種人？特別強調什么群體、性格類型、語言、地區？

以下是幾個例子：

Optimism

ZKSync

MegaE TH

Starknet

Polygon 通過與主流公司合作和日益高質量的 ZK 生態系統取得了成功；Optimism 有 Base 和 World Chain，並對追溯資助和非代幣治理等理念有濃厚的文化興趣；Metis 專注於 DAO；Arbitrum 以高質量的开發者工具和技術品牌聞名；Scroll 專注於“保留以太坊的本質——信任最小化、安全和开源”；Taiko 強調“無縫用戶體驗”、“社區對齊”、“安全第一”和“基礎”。總的來說，每個以太坊 Layer 2 都有一個獨特的“靈魂”：以太坊文化的一些結合，再加上它自己的獨特扭曲。

以 Layer 2 為中心的文化方法如何成功？

以 Layer 2 為中心的文化方法的核心理念在於，它試圖通過創造一個多樣化的不同子文化集合來平衡多元主義和合作的好處，這些子文化仍然分享一些共同的價值觀，並共同努力實現這些價值觀的關鍵基礎設施。

以太坊正在嘗試走多元化路线

還有其他一些類似兩級方法的嘗試。我能想到的最著名的一個例子是 2017 年時代 EOS 的委托權益證明（DPoS）系統。EOS 的 DPoS 通過讓持幣者投票決定哪些代表來運行鏈。代表們將負責創建區塊，並就他人的區塊達成共識，他們還將從 EOS 發行中獲得大量的代幣。代表們為了吸引選票而做了很多社區建設，許多這些“節點”（例如 EOS New York、EOS Hong Kong）最終成為了獨立的知名品牌。

這最終證明是一個不穩定的系統，因為代幣投票本質上是不穩定的，並且因為 EOS 生態系統中的一些強大參與者最終證明是貪婪的混蛋，他們為了個人利益而從社區籌集的資金中抽走了大量資金。但它在運作時展示了一個驚人的特性—— 它創造了強大的高度自治的子社區，這些社區仍然在共同努力實現一個共同的目標 。

EOS New York，頂級 EOS 區塊生產商之一，編寫了相當多的开源基礎設施代碼

當這種方法成功時，它還創造了一種健康的競爭。默認情況下，以太坊社區自然傾向於以 OG 為中心，可以幫助在社區快速增長時保持社區的價值觀，減少了外部世界的不利風潮進入，以太坊也不再關心言論自由或开源的機會。但這同樣有風險， 可能會將注意力從技術轉移到社交遊戲上，讓 OG 即使表現不佳也能繼續領導，從而限制文化自我更新和進化的能力 。

有了健康的“子文化文化”，這些問題可以得到緩解，全新的子社區可以崛起和衰落，子社區內成功的人甚至可以开始為以太坊的其他方面做出貢獻。簡而言之， 通過活躍時長獲得的正統性更少，通過表現獲得的正統性更多。

我們還可以通過考察上述故事來識別可能的薄弱點。以下是我想到的一些：

• 陷入回聲室：本質上是我在上一篇文章中提到的一樣的失敗模式，但針對文化。L2开始像獨立的宇宙，之間幾乎沒有交叉傳播。

• 陷入單一文化：無論是由於共同的人類偏見還是共同的經濟激勵，又或者極端統一的以太坊文化），構建場景和技術選擇變得同一化乃至做出錯誤的選擇。或者，單一L2或少數L2固化，不再有新的人和子社區崛起的機制。

• 競爭偏向錯誤方向：L2專注於在某種狹義的金融意義上成功的用例，但以犧牲其他目標為代價，只能取得一時表面上的成功。

我並非表示對這些問題有完美的答案，以太坊是一個正在進行的實驗，這個生態系統愿意直面困難問題，這讓我感到興奮。許多挑战源於激勵的不一致。自然的解決方案是創造更好的全生態系統激勵來促進合作。我在上一篇文章中提到的創建一個“基礎設施公會”來增加協議聯盟是一個選項。另一個選項是資助多個L2選擇合作的項目（即類似於二次資助，但重點是跨越生態系統）。擴大這些想法並繼續努力發揮以太坊作為多元化生態系統的獨特優勢，這其中有很大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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